“军统!他们要连长回去!我们都有救了!” 秀才那尖利变调、带着哭腔和狂喜的嘶吼如同淬毒的尖针狠狠刺破了洞穴内本就紧绷欲裂的死寂!他死死攥着那晶莹剔透、装着救命盘尼西林的小瓶像抓着通往天堂的钥匙脸上混杂着巨大的恐惧、劫后余生的狂喜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
他完全无视了老顾瞬间铁青的脸色和眼中爆射出的、几乎能冻结灵魂的凛冽寒光! “秀才!你疯了!” 水生第一个反应过来又惊又怒!他猛地从地上弹起扑向秀才“把瓶子放下!那是军统的毒药!你想害死连长吗?!” “滚开!” 秀才此刻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爆发出惊人的力气!他猛地一推将猝不及防的水生推了个趔趄撞在冰冷的洞壁上!他挥舞着瓶子眼神疯狂地扫视着所有人声音嘶哑地咆哮:“毒药?!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盘尼西林!真正的盘尼西林!连长快死了!船工大哥也快不行了!这是救命的药!只有军统能给我们!只有回去才有活路!留在这里…留在这里就是等死!变成怪物!像老李头一样被打死!像外面告示上说的那样烂掉!” “放你娘的狗屁!” 老顾一声炸雷般的怒喝如同平地惊雷!他魁梧的身影瞬间动了快如闪电!一步跨到秀才面前蒲扇般的大手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扇向秀才抓着瓶子的手腕!这一下又快又狠目的明确——夺下这祸根! “啪!” 一声脆响!伴随着秀才一声凄厉的惨叫! 老顾的手精准地劈在了秀才的手腕上!巨大的力量让秀才手腕剧痛欲折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 那个装着盘尼西林的玻璃小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短暂而刺眼的弧线! “不——!” 秀才目眦欲裂发出绝望的哀嚎不顾一切地扑向瓶子落下的方向! 水生也同时惊呼:“药!” 连一直沉默照顾船工的老周也忍不住抬起了头眼中充满了惋惜和挣扎——那是救命的药啊! 就在瓶子即将落入秀才手中的瞬间! 老顾的动作更快!他眼中没有丝毫犹豫只有决绝的厉色!他飞起一脚如同踢开一颗即将爆炸的手雷狠狠踹在那晶莹的小瓶上! “砰啷——!” 一声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响彻洞穴! 晶莹的玻璃碎片如同冰晶般四散飞溅!里面那珍贵无比、承载着“生”之希望的无色液体瞬间泼洒出来溅落在湿冷肮脏的泥地上迅速被黑褐色的污泥吞噬、污染消失无踪!空气中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盘尼西林的独特药味迅速被腐臭和血腥气掩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秀才保持着扑抢的姿势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救命的希望在他眼前化为乌有。
他脸上的狂喜、希望瞬间被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绝望和怨毒取代!他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老顾那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匕首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你…你毁了它!你毁了救命的药!” 秀才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泣血的怨毒“你这个刽子手!你想连长死!你想我们都死!你们地下党…你们就是一群疯子!你们只想利用连长!用完就让他死!就像…就像利用老李头他们一样!你们不得好死!” “闭嘴!” 老顾须发戟张怒目圆睁如同暴怒的雄狮!他一步上前巨大的阴影将瘫软的秀才彻底笼罩!他一把揪住秀才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提了起来狠狠掼在冰冷的石壁上!巨大的撞击力让秀才闷哼一声差点背过气去。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 老顾的声音如同寒冰每一个字都砸在秀才脸上“军统!就是他们把你抓去当壮丁!就是他们在战场上逼着你去送死!就是他们给你发那点喂不饱肚子的军粮!就是张孝安那个杂碎在龙潭镇差点杀了连长!也是他把你当狗一样利用让你去送死!现在他们看连长有用了就想用这点毒药把他骗回去让他去当内战的刽子手!去杀自己人!去杀那些跟我们一起打鬼子的同胞!这就是你要的活路?!这就是你要的归途?!” 老顾的怒吼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他指着地上那滩迅速消失的药渍声音带着悲愤:“这点药!救得了连长救得了船工兄弟救得了我们所有人吗?!军统真要救我们用得着这么鬼鬼祟祟?!用得着写这种藏头露尾的狗屁字条?!这是毒饵!是离间计!是张孝安那个王八蛋要把连长要把我们‘狼牙’彻底毁掉的毒计!你秀才!你这个蠢货!你被这点糖衣炮弹就迷了心窍!你忘了死在龙潭镇的猴子、孙大炮!忘了死在湘西的李石头、赵小栓!你忘了连长是怎么一次次把你从死人堆里拖出来的?!” 秀才被老顾吼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想反驳却被那滔天的怒火和铁一般的事实堵得哑口无言只剩下怨毒的眼神死死瞪着老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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